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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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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一

我叫孫念詞,十二歲之前我有個小名叫蟲兒,十二歲以後我姨就說,十二歲是個大姑娘,蟲兒這個乳名聽著可愛,傳到外頭去畢竟不像姑娘家的閨名,聽了要被人笑的,讓人以後就不要再叫了。

念詞也是姨姨給我取的,我喜歡這個名字,就好像喜歡我的姨姨一樣。

我從生下來就沒見過我媽媽。印象裏,姨姨就像我媽媽一樣,爹說我很小的時候就被抱去公主府,跟在我姨身邊長大,她教我做人、做事,待人、接物,在我心目中,她就是我的媽媽。因為我不能從她的肚子裏來到這個人世,只好托由別人將我生下,然後讓我認她做了媽媽。

我很愛她。姨姨也很愛我,這話是她親口跟我說的,在她生了馮瑛馮琢這對雙生子後,怕府裏的下人亂傳閑話,也怕我感覺委屈,將我叫到她面前,告訴我說,我永遠是她的女兒,她對我的愛就算把這兩個剛出生的嬰兒加在一起都比不了。這個府裏就我一個外姓人,我知道她疼我,怕我多了兩個弟弟妹妹後失落。

可是我不會的,因為我很愛我的姨姨,我當然也會愛大弟弟劉玨,還有她剛生的這兩個弟弟妹妹。

當然,還有柯義。

柯義是馮叔叔從寺廟裏領回來的孩子,那時候府裏就有閑言碎語,說這是馮叔叔外頭養的妾室生的私生子,外頭傳的有鼻子有眼,我很怕姨姨聽見,我怕她聽了傷心。但是姨姨還是接納了他,像對待自己兒子一樣悉心照顧他長大。

可柯義就是一頭養不熟的白臉狼!

我從小就不喜歡他。他長得一臉兇相,剛來府裏的時候瘦的跟個什麽一樣,七八歲的小男孩胃口大的像能吃下一頭牛,我們都怕跟他一桌吃飯,因為每次跟他一起吃飯都要被姨姨念:“看看柯義,這麽小都不要乳娘餵了,你們呢,飯粒吃的滿桌子都是。”

公主府裏的夥食好,吃得又多,從那之後柯義就開始猛躥個子,十一二歲就差不多到了馮叔叔肩膀的高度,比我高了快一個頭,從那之後他就更不肯叫我姐姐了,我也不喜歡他。他很兇,平時不愛說話,就愛去馬廄鼓搗那幾匹馬,或者看人釘馬掌。打鐵和騎馬,應該是他最喜歡的兩件事。我們討厭他,私下裏編排他將來一定能成為一個馬夫,或者鐵匠也說不定,反正這輩子是念不了書、考不上科舉,不能像馮叔叔一樣成為腰金曳紫的大人物,只能當個販夫走卒,一輩子聽人差遣,結果這話被姨姨聽見,狠狠把劉玨和我罵了一頓。

在柯義十四歲的時候,姨姨特意從府外請了師傅教柯義騎馬,教他用刀耍劍。可是姨姨對他掏心掏肺,柯義見了姨姨還是當沒看見,叫一聲都不肯,跟姨姨欠他的一樣。就為這件事馮叔叔鞭子都不知道抽過他幾次,可馮叔叔對他越兇,他對姨姨就越恨,看她的眼神就跟有血海深仇一樣,讓人不寒而栗,劉玨維護自己母親,每次馮叔叔打完他,劉玨暗地裏總還要再揍他一頓,生怕馮叔叔揍得不夠。

“每次爹拿鞭子抽他,柯義都會以為是我娘攛掇的,爹打得他越兇,他恨我娘就越深。”還是妹妹馮瑛的一句話道破天機,我勸不了馮叔叔,只好攔著劉玨不要動不動就去找他麻煩。

馮叔叔眼見管不住他,心裏又很提防他,畢竟家裏一大家子的小孩,姨姨又沒什麽心眼,於是在柯義十五歲那年打發他去了自己老部下的營地裏當炊事兵,不用上前線,也沒什麽生命危險,還能在軍裏狠狠敲打他一陣,叫他收斂他的本性。後來也不知道是因為馮叔叔的面子,還是因為其他什麽關系,反正柯義一入軍營,就跟魚兒入了水一般,混得是風生水起,那之後每年春節回家都要往上升一階,百戶、千戶、副備軍、參將……等他十八歲那年再從軍裏回來,已是到了跟縣知府平級的副六品,府裏下人們見了他都要客客氣氣尊稱一聲柯總兵的程度。

軍職升上去了,人也是大變樣,模樣俊朗,身型壯大,沒了從前那一根筋兒似的肚腸,變得能說會道,見人就笑,對姨姨的態度也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,恭恭敬敬地稱她為大長公主,對劉玨他們也是客氣有加,只是對著馮叔叔仍舊不冷不熱,像對陌生人似的,總是他問一句,他才答一句。

也是馮瑛告訴我:“柯義其實很想得到我爹的認同,每次我爹跟他說話,他看著雖面無表情,其實聽得特別用心。”她嘆了口氣,“有時候我倒希望他真是我爹的兒子。”

我一楞,將埋藏在心中的懷疑脫口而出了:“啊,他不是嗎?”

馮瑛靜靜地笑了,一雙眼如看透世事般潔凈明朗:“怎麽可能啊姐,爹眼裏就我娘一個人,柯義要真是我爹私生子,他這輩子都別想有我和馮琢了。”

唉,不是就好,不是就好。

反正我早就發現這個家裏,最單純的人是我姨,最笨的那個人就是我了。

馮叔叔是真的愛我姨,眼裏心裏就她一個人的影子,姨在生完馮瑛馮琢之後身體就一直不怎麽大好,所以馮叔叔一有空就帶她四處求醫問藥,陪她游山玩水,府裏的一應事宜就落在我身上,兩個弟弟在外讀書,幸好府裏還有一個馮瑛當我的助手,那一年她十一歲,也快十二了,冰雪聰明不說,她的美貌只要見過她的人都只會用驚人來形容,在全盤繼承了姨姨美貌的同時,眉眼間又多了一股來自馮叔叔的書卷氣,性子也極其的柔順溫和,謹小慎微,從她記事開始我就沒見過她生氣,因為姨姨總教我們盡量不要生氣,也不要隨便揣度猜忌別人,因為像我們這樣的人一發火,總會給身邊服侍的人帶來無妄之災,所以她很少苛責下人,所有小女孩家的心事,她只會跟我一個人來分享。

我很愛護她,對馮瑛的愛僅次於我對姨姨。因為姨生他們的過程艱難,生下之後傷了元氣,也是因此馮叔叔並不喜歡他們兩個雙生子,對劉玨都好過他們,加上家裏的小孩又多,姨有時候也照顧不過來,我既像個大姐姐,也像個小母親一樣陪伴著他們、照顧著他們長大。

這次柯義回府,正趕上馮叔叔陪姨姨外出,便由我照料他起居。他高了、壯了,滿面胡渣,也更像個軍人,如果剝去曾經名存實亡的姐弟這層關系,他對我們來說他完完全全就是個陌生男人。

我很提防他,給他安排的住所也是盡量遠遠地離開馮瑛的小樓。不要怪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誰家中有妹妹都會格外防備一個男客,況且他跟我們的關系也並不融洽。

他可能也意識到了,聽我如此交代下人之後,只是似笑非笑地朝我瞥來一眼,我如護犢的老母雞一般,冷冷地瞪他回去。他只一笑,一撩衣袍闊步出門,隨著引路的仆人去居處下榻。

但最讓我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,那日我在外頭晾曬姨姨的手稿,一眼瞥見角廊下柯義跟馮瑛在說話,柯義微微低頭,目中含笑,而馮瑛雙睫低垂,雙頰微紅,神態若有所思。

我腦中嗡的一聲,就兩個字:完了。

“瑛兒。”我急得出汗,遠遠地叫她名字,“過來給我搭把手。”

“來了姐。”馮瑛快步從柯義身邊經過,一朵桃花自她鬢間飄落,粘在他衣袖上,他撚起放在鼻下輕輕一嗅,看著我意味深長地笑了。

不誇張地說,那瞬間雞皮疙瘩起了我一身。

當晚我去了馮瑛房裏,借著給她梳頭發的機會旁敲側擊問她白日裏柯義跟她說了什麽,馮瑛笑了,一把滾到我懷中,笑得拉著我倒在床上,眼睛亮亮地告訴我說:“柯義讓我不能告訴你。”

我聽了更是頭皮發麻,馮瑛是個女兒家,我不能說那些個重話以免壞了她的名聲,只好更加小心提防,結果柯義這個壞胚子一見我緊張,反而更加囂張,隔三差五地出現在我跟馮瑛身邊,故意地說那些話來招她,氣得我跳腳,馮瑛不明所以,而他就在一邊露出惡魔得逞般的邪笑。

那天我實在氣到了,拽著柯義的衣領將他拖到一邊,指著這個比我高一個頭還要多的男人的鼻子,警告他說:“瑛兒如今已受了中宮聘,以後是要入主中宮當皇後娘娘的,你要是再敢招惹她我就去告訴姨姨和馮叔叔,讓他們把你趕出門去!”

他捏住我那根手指,拿開,閑閑道:“以後以後,那不都是沒眼兒的事,誰知道將來什麽樣,誰知道馮瑛將來做的是中宮娘娘,還是我柯義的總兵夫人?”

我氣得渾身發抖,罵他混蛋、白眼狼,他聽了不怒反笑,表情悠然,看起來特別享受的樣子。

這件事我沒跟馮叔叔講,依他那個個性,不把柯義打死都算客氣,私下裏我很委婉地提醒過姨姨,姨姨聽我說起這個擔心也笑了:“你是個好孩子,柯義也是,他本性純良,不會做那糊塗的事。”

我覺得柯義膽敢如此胡作非為,還不是吃準了我姨這天生的菩薩心腸。姨雖然這樣說,我卻不能掉以輕心。

姨看著我,有些難過:“這些年都怪姨,把你耽誤了……”

我連忙搖頭,立刻表示:“我願意一輩子都留在公主府。”

這是我的真心話。

在我十六歲那年,姨姨為我相中榮國公嫡長子,沒想到對方屬意馮瑛,表示願意再拖幾年,等她長大,這件事讓我姨特別惱火。結果一年後馮瑛接到宮裏的聘書,被指為太子妃,榮國公不肯放掉公主府這門親戚,轉而向我求娶,氣得姨二話不說就將人拒之門外。在那之後姨一直為我留意京中兒郎,可每每看中總會橫生一些枝節出來,我也並不十分在意,我不想嫁人,不想離開我姨身邊,我都想好了,等將來馮瑛嫁走,兩個弟弟娶親,我就還留在公主府裏當管事嬤嬤,繼續照顧他們生下的孩子。

我也以為這會是我將來的命運,令人沒想到的是會碰上柯義這個禍害。自他回府,無論馮瑛去哪,我都寸步不離地陪在她身邊,自她接了中宮的聘書之後,府裏這些年陸陸續續都在為她的嫁妝忙碌,有時候我去府外采辦也會留意為她添箱的妝奩。那日我出府準備節後的一應器皿,馮瑛本來要跟我同去的,臨行前忽然改了主意,推說身體不舒服不去了,我也沒在意,結果等我出門,踏上府裏為我準備的馬車時,赫然就見壞東西柯義大剌剌地躺在車裏,雙腿大敞,好不囂張。

“你在這裏幹什麽?”

“有時候要出去交代,順便借你的車一用。”

我冷笑:“最好是。”心裏暗自慶幸,幸好馮瑛沒跟了一起出來。

柯義聽我這麽說就笑了,從鋪了厚褥子的軟臥上坐起,一張臉孔立體深邃,五官並不極美,卻有種男人的粗曠韻味,若不是膚色黢黑,倒也勉強能算俊朗吧。一雙鳳眼斜斜看我,透著一股陰森森的邪氣和壞,他似笑非笑道:“怎樣,難不成還是因為喜歡你嗎?”

我不客氣地,也很不雅觀地,狠狠翻了一個大白眼給他。

他忽然低低地笑了,用手抵唇,另一只手搭在膝蓋,就著這麽一個慵懶的姿勢問我道:“丫頭多大歲數了?”

我說:“別沒規沒矩的,好歹我也是你姐。”

“姐什麽姐的,大沒大幾個月的。看你身無三兩肉的模樣,咱倆站在一起,就算喊我一聲哥都不算你虧。”他兩手枕著後腦,悠然地躺倒,看著眼前車頂又閑閑道,“算起來也該二十了吧,姑娘家大了可不好嫁。”

我咬牙切齒道:“要你管,你就管好你自己吧,自有人給我操心。”

聽到這話柯義忽的轉頭看我,眼睛微微瞇起:“怎的,難道還想著那榮家世子?”他說這句話時腮幫咬緊,整個人的面相透著一股說不上來的狠戾,讓人望之膽寒,“你就別想了,那姓榮的小妾都不知道納了幾房,你還真想嫁過去給人當後娘不成。”

我心裏有點怕他說話的模樣聲口,也不想露怯,便冷冷道:“怎樣,我願意不行嗎?要你管?”沒想到就是這樣一句話讓柯義莫名翻臉,他看了我一眼,忽然來了一句:“嫁給他,你真是做夢都不要想。”說罷一腳踹開馬車的門,不等馬車停穩便從車裏一躍而下,走了。結果在那不久之後,我就被姨姨叫到她面前,笑著告訴我說,柯義來求她,真心實意地說要娶我為妻。

驚的我當時聲音八度高,脫口就問:“他是瘋了嗎?”

因為只有瘋子才會做這種沒頭沒尾、莫名其妙的事。

姨姨笑了:“你這孩子,柯義這麽喜歡你,怎麽能說人家是瘋了?”

呵呵,他喜歡我,我看他是想要看我出醜吧。

離了姨姨那裏,我氣勢洶洶地去跟那姓柯的理論,他正在庭中張弓射箭,忽的轉身瞄準我,作勢欲射,嚇得我抱頭就躲,他哈哈大笑,放下弓後接過奴仆遞來的毛巾擦了擦手,指著我說了聲:“膽小鬼。”

我氣得要死,走過去質問他:“你跟姨姨胡說八道什麽?”

“我說了什麽?”他掏掏耳朵,假裝不知道我在說什麽的模樣,故意引我張口,我卻偏不,痛罵他是無恥流氓混賬,越是這樣罵他,他似乎越發開心,臉上寫滿了你罵啊你再罵看我會不會理你。真是賤骨頭,難為姨姨還替他說了這麽多的好話,說他本性純良,只是脾氣耿直,人是不壞的。哪裏不壞了,我看他裏裏外外都是壞胚子。

我丟下一句:“想讓我嫁給你,做夢吧,打死我都不會嫁給你的。”說罷我掉頭就走,結果沒走兩步就聽見身後他悠悠地來了一句:“或者說,你想讓我去跟大長公主求娶馮瑛為妻,破壞她成為中宮娘娘的美夢嗎?”

“你說大長公主性格這樣軟和的人,本來也不想讓馮瑛入宮,若是我多求幾次,依著我統領總兵的威望,有無可能讓馮瑛嫁我為妻呢?”說到此地他的音調詭異地低了下來,暗含著一股威脅。

我停在路的半當中。

他的聲音更近了,似乎是朝我這裏走了兩步,最後從我頭頂的位置發出:“娶你或者馮瑛,你自己選一個?”

現在想來,我也搞不懂這是威脅,還是哀求。我只知道我答應他的時候心裏其實是很迷茫的,也說不清楚為什麽迷茫,就覺得自己的人生或許也就這樣了吧,為了馮瑛,為了姨姨,我無論怎麽樣都是願意的。

在馮瑛問起我怎麽突然嫁人的時候,我是絕不可能告訴她實情。最後馮瑛滿心歡喜地送我出嫁,篤定道:“柯義一定會對姐姐好的。”

是嗎,在那時其實我也不知道,這場婚姻就像一場未知的旅途,柯義高不高興我也不知道,因為新婚那天他看起來比我還緊張,板著一張臉,不茍言笑的模樣仿佛生怕整場婚禮出一點岔子。

再過幾年,等馮瑛入宮,我們才真正圓了房。那天晚上明月高懸,摟著我,下巴輕輕蹭著我的額頭,自言自語道::“這樣你可算信了我……”我不知道他讓我信什麽,只是昏昏沈沈地嗯了一聲。

很快,我跟他的第一個孩子也生了,是個男孩,之後兩年又添了一個女兒,生活過得平淡如流水,卻也談不上不幸福。

因為柯義真的是一個很有責任感也很有擔當的男人,家裏家外,他總有操不完的心,從軍裏回來,就是煮飯燒菜,他是苦過的人,受不了別人伺候,能自己動手盡量自己張羅,閑下來還親自給一雙兒女做了一對風箏。

結果那對風箏晃悠悠,飄忽忽,一個不剩,全給我掛到了庭中我最寶貝的那棵桂花樹上。樹也不高,怕下人們笨手笨腳碰壞了我的花枝,我索性自己爬著梯子上去摘。

遠遠地,柯義抱著他一雙兒女,笑得腰也直不起來。

小女兒問:“爹,你笑什麽啊?”

“我笑你娘。”

“笑她什麽?”

“笑她還跟做姑娘的時候一樣。”

兒子大一些,就問:“爹,我娘做姑娘時候什麽樣?”

“跟這會兒一模一樣,”說起舊事的柯義滿眼都是笑意,“那年我從軍裏第一次回你阿翁家,也是看到你娘在院子裏帶著倆小孩放風箏,風把風箏吹到樹上,你娘爬到樹上撿風箏,結果上去之後就下不來了。”

“後來呢爹?”

柯義記得,那是他幾年之後第一次回公主府,蓄了胡子,形容邋遢,又好幾天沒洗澡了,管家看他跟個野人似的,差點沒放他進來,結果孫念詞一眼認了他出來,驚喜地喊著他:“柯義你回來了,太好了,你幫我搬把梯子過來吧,我下不來了。”

這些年他跟條野狗似的出出進進這公主府,沒人註意,也沒人關心,但是從那一刻開始,他才終於感覺這公主府其實也是他的家,因為只有一個叫家的地方才會有人認出他,記得他,並且歡迎他。

其實關於孫念詞的確切記憶還要再早一些,他挨了馮植的打,被關在柴房裏,劉玨想替他母親出氣,再揍他一頓,結果還是孫念詞察覺他的圖謀不軌,在柴房門口將他攔下,劉玨很氣:“姐,他對我娘不尊敬,怎麽你還站在他這一邊,你到底怎麽回事啊姐?”

孫念詞就說:“你要是真生他的氣,就等他傷養好了,堂堂正正跟他打一架,你現在算怎麽回事,恃強淩弱,欺負他受傷打不過是嗎?讓馮叔叔知道都要替你害臊!”

劉玨被她說的沒臉,訕訕道:“誰說我打不過了……”

後來大長公主問他,喜歡念詞什麽的時候。

他是這麽回答:“我喜歡她至情至性,如明火熱烈燃燒,毫無私心的模樣。”

大長公主看著他點頭微笑:“那我知道,你是真的喜歡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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